童声从面具里传出来。
周凛的指关节“咔“地一声绷紧。
消防斧的木质手柄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三年前小张被烈焰吞没前,隔着无线电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——“妈妈等我。
“酸雨重新落下的第一滴正中他的后颈,皮肤立刻传来针扎般的刺痛。
周凛猛地回神,发现林柚正用某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她妈妈刚才...被那些东西拖走了。
“林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“最后一句话就是妈妈等我...“闪电劈开铅灰色的云层。
在那一瞬的惨白光亮中,周凛看见小女孩缓缓抬起手,指向便利店方向。
她的指甲缝里,有几丝棉絮状的灰白物质正在蠕动。
“跑!
“他几乎是粗暴地扯着两人冲进小巷。
酸雨在他们身后织成一道腐蚀性的帘幕,将便利店玻璃融化成粘稠的胶质。
周凛没有回头,但他知道——那三个佝偻的身影现在一定正转向这边,它们撕裂的嘴角会一直咧到耳根,露出里面孢子囊的黑色脉络。
林柚的呼吸声越来越重。
“安全屋...还有多远?
““穿过这个停车场。
“周凛踢开锈蚀的铁网门,突然僵在原地。
停车场地面上布满黏菌状的灰白色网纹,像一张巨大的蛛网。
中央位置,七八具“开花“的尸体围成诡异的圆圈,每个人的胸口都爆裂出相同的伞菇状菌簇。
最骇人的是,它们全部保持着跪拜的姿势,头颅以不可能的角度后仰,仿佛在迎接从天而降的酸雨。
“别看。
“周凛挡住小女孩的视线,却听见防毒面具下传来清晰的——“妈妈等我。
“这次的声音带着诡异的韵律感,就像...在模仿什么。
林柚明显也注意到了,她抱紧小女孩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。
“她一直这样?
““从...从刚才开始的。
“林柚的声音在发抖,“你说安全屋有医生?
“周凛没有回答。
他盯着停车场另一端的安全出口,那里的应急灯居然还亮着,在酸雾中投下血红色的光晕。
这不对劲,全市电网早在第四天就瘫痪了。
“跟紧我。
“他压低身体,沿着黏菌网络的空隙前进。
那些灰白色的菌丝似乎在脉动,每当小女孩经过时就会轻微震颤。
有几次,菌丝甚至试图攀上她的鞋底,又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