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婆子涕泪横流哭的震天响,把萧老太耳朵差点吼聋了,最后还是进来几个小厮硬给拖走的。
萧老太生怕自己乱认族亲的糊涂事让外人知道,处理金婆子那叫一个麻溜,真将人当天就赶了出去。
萧老太自觉地在卫氏面前丢了面子,很是不得劲儿,眼睛转了转就盯上了卫芙身上的头冠跟锦衣。
这套头面跟衣裙她从未见卫芙穿戴过,怎么看怎么气派!
衣裙上绣的孔雀牡丹纹样栩栩如生,跟后宅妇人大不相同,头冠更是整个用金丝编织而成,上面镶嵌南珠,宝石,玉环等物件,华贵精美异常!
她越看越爱,忍不住上手拉着布料用手指使劲搓了搓,非常丝滑,心里更喜欢了!
“卫氏,你竟还私藏了这么好的衣裳,怎么不见你拿来孝敬长辈?
还有这个头冠,你年纪轻轻的戴这劳什子作甚?!
赶紧摘了让我试试,我看朱家老太君也有个这样款式的,你就孝敬了我吧!”
萧老太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好东西,即使儿子飞黄腾达了,也改不了占小便宜的性子。
何况卫芙身上的东西又岂止是小便宜,给她晨昏定省,她看上什么都是直接从她身上撸了去。
左右卫氏也不敢反抗她,此事她已经做的驾轻就熟了。
卫芙一把抓住了萧老太的手,厌恶的将她甩到一边。
以前顾念恩情,可怜她青年守寡,多有包容,可惜这些恩情已经让你们折腾完了。
“卫氏!你好大胆子,不就要你点东西吗?还敢对我动手?!
颐儿在外打仗,顾不上家,你身为儿媳却苛待家中寡母!还有王法吗?!”
萧老太拍着大腿哭天喊地,嚎的外边婢女婆子围了一堆人看热闹。
卫芙用帕子遮着嘴,委屈道
“萧老夫人赎罪,我有我的苦衷,这......头冠跟衣衫是姑母给我的......真不能给你,要不你换个别的?”
“我呸!你有什么苦衷.....就是有好东西舍不得给我这个老婆子罢了,你看满洛京的儿媳哪个像你?
哪个不是变着法儿哄着婆母开心,你倒好!有点好东西就藏着掖着,生怕我这个老婆子沾了你的光。”
“让你入我萧家门,难道还不能让你感恩戴德吗?
你睁开眼去外边看看,洛京有多少小娘子排着队想进我们萧家门,还愁找不到门路呢,你别不识好歹!”
卫芙看着萧老太唾沫翻飞的嘴,避开三步,心道,是啊!
确实是有挺多小娘子盯着萧家这块肥肉呢,只不过都是些娼门妓子,商贾庶女之流抢着进来做妾。
“给不了就是给不了,萧老夫人就算闹到衙门,我也是给不了!
我都是为了老夫人好!不是你的东西最好不要拿......”
“好哇!你如今真是倒反天罡了!这话你都敢说出来?
那么好!我们今日就非去衙门把这事掰扯清楚了!”
卫芙像是吓了一跳,连连摆手道
“我只是随口说说,你莫要当真,些许小事怎么还值当闹到衙门去了?
平白让外人看笑话!”
“你做得出,那就别怕外人知道啊!你今日不跟我去衙门评理,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,看你怎么跟我儿交代!
在场的都是见证!”
萧老太看吓住了卫芙,更是得意,泼妇本色尽显,她扯散了发髻,撕烂了衣裳,一副受尽欺淩的样子。
卫芙终于无奈妥协道
“既然萧老夫人坚持,那去就是了。”
卫芙拿着帕子捂住脸,一副穷途末路的模样。
萧老太得意冷笑一声,招呼两个婆子扶着自己,率先走出大门往京兆尹府衙而去。
卫芙领着一帮婢女婆子紧随其后,大街上纷纷好奇的看着她们一群人,议论纷纷。
萧老太一边走一边嚎,捶胸顿足,好不凄惨
“造孽啊!我儿在边关保家卫国,舍生忘死,儿媳在家却苛待我一个寡妇!
活不成了啊!呜呜呜——没天理啊!
苍天无眼啊!”
萧老太的倾情演出,引得观众越来越多,一大串好事之人一起浩浩荡荡往京兆府衙门而去。
“这不是萧将军的寡母吗?永安郡主的婆母,怎生闹得要上衙门了?郡主到底做了什么呀?”
“那谁知道呢,没想到啊,公卿之家教养出来的女儿竟如此不堪?!”
“不对呀,我怎么听说郡主过门后孝顺至极,给老夫人请的观音像都是世间罕见的宝贝!”
“大户人家的事情你不懂,不能看表面!”
路人分成几派众说纷纭,故事越来越精彩。
等到京兆尹衙门的时候,故事里的萧老太,已经被儿媳赶到猪圈里跟猪同寝同食,情节之残忍令人发指!
京兆府尹徐明,刚审完侯府世子跟伯府世子当街聚众斗殴的案子。
屁股没来得及落座,又来个将军府老夫人状告郡主殿下。
他深深感觉头顶的几根毛也快保不住了!
徐明都没来得及发问,萧老太已经嚎啕大哭,歪倒在堂上,徐明头大如斗,心中火气腾腾往上冒,“啪”一拍惊堂木,中气十足喝道
“堂下何人,有何冤情速速讲来,一味啼哭当咆哮公堂处置!”